路衍巳能当上状元郎完全是凭他自己的本事,简直就是名至实归,这段时间自己与他相处下来,完全显现不出马脚,任谁能想象出他才是那个自己苦寻许久的恶魔?
此等缜密的心思,只怕是才能不止是局限于一个状元的身份上。
路衍巳凑近看,察觉到异样,发现季含昕半睁的眼睛完全对不上焦,他略微思考一会,暂且放下了举起剑的那只手。
有了兴趣,倒要看看对方要做什么。
季含昕吓得差点腿软,默不作声咽了口水。
“爱卿,孤有一件东西想给你看很久了。”
季含昕整理好心情之后,从床上坐起身来,甚至连鞋袜都不穿就直接欺身向前贴近路衍巳。
看着路衍巳生出疑惑的申请,季含昕也很努力保持住他现在的这份好奇。“孤发誓这天下只有孤才拿得出来这个东西,而且你肯定特别喜欢。”
“爱卿要看看吗?”
不——
“好的,孤就知道你一定会看。”说着,又试图去牵住路衍巳的手。
出了寝宫,季含昕不知道路衍巳用了什么手段遣走了所有候在门口的人,无论是太监还是侍卫,此刻外面一个人都看不见。
季含昕拉住路衍巳的手,带他来到离寝宫最近的偏殿之后,又一步步走上高座,用另外空闲的那一只手拍了拍椅背。
“爱卿,你觉得这把椅子如何。”
路衍巳不答话,指腹却是小幅度摩挲着椅子上面的龙纹。
季含昕不做声看在眼里,他霎时想起路衍巳那一日夜里为什么没有直接拿剑杀死自己。
不止是容易暴露,更重要的是路衍巳可能真心以为自己改过自新重新做人。
策划接近他、杀掉他的计划才因此一而再再而三改变,不过最后不知为何还是选择动手。
季含昕想着自己现在在路衍巳眼里是梦游的状态,便开始自言自语,“是吧,很好看对吧,爱卿要不要坐上去试试?”
路衍巳知道梦游,也明白大多数人在梦里的作为反倒是他们内心里最真挚的感受。
他只是不理解,为什么季含昕要说把龙椅交给他坐。
“臣若是现在坐上去便是谋反的罪名,可要是不坐……”
路衍巳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向季含昕,似乎想要搞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。
“便是这一辈子的遗憾。”
这句话直接震惊了季含昕那颗不能承受压力的心。
路衍巳的意思是他当真想来坐这个龙椅?原来不只是要杀自己,更重要的是当上皇帝。
这个状元郎果然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。
路衍巳的心思也沉重,他自己并不是一个以杀戮为乐的人,只是说很久之前就有了要杀掉当朝昏君的志向。
最后,再确认了对自己没有坏处之后。
“所以,臣更想看看陛下今后是如何实现这句话的了。”
话音刚落,季含昕才知道自己今夜堪堪保住了性命。
看见路衍巳视线毫不转移的视线放在椅子上,他只敢装睡卧在脚踏旁。
好憋屈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