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声:“于旭东这角色真是个人渣!”“恶心死我了!”“本色出演,真不奇怪,呕呕呕。”
方瑾在国外受了先进教育,深受新思潮影响,她四下宣传,希望以此能唤醒麻木不仁的国人。
可时人却只当她是疯子。
之后方瑾的家里也败落了,他的家人全数被抓入了警察局。
张斌文要帮忙捞人,就要她给他做二姨太。
方瑾逼于无奈,只能给他做二姨太去了。
可就算是这样,方瑾也没有就此放弃自己的理想。慢慢地,就连张斌文也觉得她有病,全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白月光了。
张斌文又看上了一个妓-院的女人。
方瑾深觉张斌文和她不是一路人,渐渐落寞。可不仅如此,张斌文为了不让她出门,将她锁在了后院里。
方瑾就只能对着裴云香讲自己的新思想。
裴云香是唯一那个没有嘲讽她的人。
哪怕她的面上也没什么表情,但她总是认认真真听完。
方瑾这才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无上的勇气。
她开始日日来找裴云香。
她以为裴云香会讨厌她嫁给了张斌文,可裴云香没有。
她以为像裴云香这样生在封建内宅之中,小小年纪就嫁了人的女孩子,听不得新思潮,可裴云香没有。
她们的关系迎来了第一个转变。
当看见张斌文迎娶三姨太的时候,方瑾悄悄进入了裴云香的屋子,无措地说:“我想陪你睡……”
她怕裴云香难过。
但裴云香一点也没有难过,她还是神色淡淡,平时盘起来的长发散落肩头,她坐在那里,月光洒落,更显得清冷美丽。
她说:“嗯。”
方瑾睡在她的身侧,辗转反侧。
天光未亮之前,她再翻身,不小心亲吻了下裴云香的发丝。
那之后,方瑾会教裴云香一同学英文,教着教着,会去勾裴云香的手指。
她会悄悄穿漂亮衣裳只给裴云香看。
她会从后面突然跳出来,蒙住裴云香的双眼。
在江闳绝佳的镜头语言之下……观众能看见方瑾绷紧的脸色,和小心翼翼放上去的手指。
他们能看见裴云香往后仰了仰。
放置在一角的花盆中,大朵的百合花突然垂首,亲吻了矮的那一朵。
露珠滚落。
夜风拂身。
裴云香的表情好像有了细微的变化,她托住了方瑾的手腕,然后一点点地顺着方瑾的手腕,摸索到了她的手指,最后一根一根扣住。
她还是冷冷淡淡的,她说:“是阿瑾。”
电影院里骤然爆发出了一声声控制不住的激动的叫声。
程粤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江闳要让江簌去体验一场深刻、热烈而又压抑的爱情了。
方瑾对裴云香的喜欢,在为当下所不容的。
方瑾大胆热烈。
而裴云香隐藏在冷淡面容下的,却是极致的压抑克制。
程粤望着相似的场景,凑在江簌的耳边,语气阴沉沉的:“……上次演唱会结束,你从后台来接我,从后面偷偷蒙住我的眼睛,嗯?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?好去深度体验,这个角色该怎么演?”
虽然他知道,那时候他就是江簌的工具。
但这会儿看见江簌在镜头里,和别人重复一样的场景,他还是嫉妒得要疯了。
江簌:“……唔。”
越往后看,就越能发现,有很多场景,江簌都和程粤预演过了。
于是程粤也扣住了江簌的手腕,摩挲一阵,然后缓缓摸索到她的手指,一根一根缓缓扣住。
一片昏暗之下,他们的感官好像变得尤为的清晰。
简单的动作,也愣是做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。
大概编剧和导演设计这样的镜头,也是为了隐晦地传递一种情-色意味。
程粤微微侧身,将江簌轻松地抱起来,扣在怀中。然后按住她的后颈,重重地吻住了她。
如狂风骤雨的入侵。
他强势的吻不可阻挡。
江簌的呼吸都变轻了。
两人一下子都有点兴奋,连眼眸都亮如星子。
大荧幕上还在继续。
裴云香成为了方瑾与组-织传递信息的工具,没有任何人怀疑她。
方瑾在内宅中越发鲜活,对裴云香的爱意传递越发大胆,可始终没有见到裴云香的回应。
有观众忍不住喃喃出声:“什么时候能见到裴云香笑啊?我想看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。”
大概是因为一直见不到,所以才格外地焦灼地期盼着。
电影里的方瑾失望又害怕,她害怕裴云香讨厌她。
可爱意是无法藏起来的。
三姨太向张斌文告了状。
张斌文怒而捉奸,自然什么也没捉到,但却开始厌憎这位昔日的白月光了。因为裴云香不为所动,张斌文反而重新喜欢上了对自己“忠诚”的原配。
他想要和裴云香亲近,第二天却重病不起。
随着外面的时局变化,方瑾以为裴云香和张斌文和好了,伤心之下,更迫切地想要出去,只想将所有都投入革-命中,包括生命。
可张斌文不放她走。
方瑾想了很多办法,最后都失败告终,张斌文甚至因此恼羞成怒。
观众自然又是一顿大骂。
这一天。
是个白日。
被罚跪了的方瑾跌跌撞撞地来到张斌文的屋子,她推开门,“吱呀”一声,尘埃于阳光下散落。外面一半光明,里面一半昏暗。
方瑾眯了眯眼,走进去。
床边,张斌文跌坐在那里,大睁着眼,喉咙开了一条长长口子,血液汨汨流动。
裴云香穿着浅色的旗袍立在一旁,旗袍上开出了大朵的血色的花。
她一手抓着刀,依旧美丽如天仙,神情冷淡。将美与锐利结合于一体。
方瑾吓傻了。
裴云香却缓缓抬起头来,说:“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。”
她从始至终没有回应过方瑾,她唯一给过方瑾的一点淡淡的,生疏的笑容,是在这一天。
她用自己的方式,为方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