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赢稷对赵国的诸多维护,慢慢泛上了心头。如果自己投奔了赵国,说不定赵国转头就将自己送给秦国,岂非自投罗网?
甘茂慢慢踱到营帐门口,营帐之外,月光冷的有些妖艳。他似乎想起,当年刚到秦国,张仪和樗里疾对自己颇为器重,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夜色里,称赞他是青年才俊,将来必定为秦国所重用。如今物是人非,却月光依旧,怎能不让人叹息呢?
是夜,一袭快马自秦营疾驰而出,消失在夜色中,只不过谁都不知道,名震天下的秦国左相甘茂,就此离开了秦国。
甘茂出逃的消息很快由蒲坂传回了咸阳,赢稷怒不可遏,下令处决甘茂及其家人。此时,一个小人物却站了出来,阻止了赢稷。
“甘茂出逃自然罪不容诛,然大王此举,却无益于当今之事。”他说道,“灭掉甘茂全族却也容易,然此天下谓大王不过泛泛。若是能够以宽仁待甘茂全族,非但能够示天下以仁义,更能招揽天下名士,孰轻孰重,大王可自决。”
赢稷冷哼一声,“张禄,你虽然巧言善辩,但是无非事为了维护甘茂。怎么,莫非是要报知遇之恩?要知道,若非樗里子等人推荐,寡人亦觉得你才能学识颇有建树,汝今日不过是驿站里一个小小的胥吏而已。”
“大王所言极是。”张禄不慌不忙,“恰是因为如此,臣下为了报大王之恩遇,方有此劝谏。”
“如此,寡人还要感谢你喽。”很显然,赢稷并不觉得张禄说的非常有理,反而觉得张禄这是在袒护甘茂。
“先王亵渎九鼎,令天下不齿秦国之作为,虎狼之谓,褒多于贬。如今大王初登大位,天下尚未闻之,若是能够以此事博得宽仁之名,亦不是坏事。”
“何况甘茂逃遁,罪在其而非我,若是屠尽其族,其必然怒而辅佐他国君主,与我秦国为敌。若是大王不杀其族人,则断了他的口实,让他心心念念,不能专心于我为敌,岂不是更好?”
“而且,恕臣下之言,甘茂不过一个逃兵而已,终难成事。如今对于大秦而言,最重要的不是他,而是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另外一件事?”赢稷显然被他的言辞吸引住了。
张禄舔舔嘴唇,慢慢说道:“攘除外敌者,必先安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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